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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華˙序章。

 

 

近日來雨已下了好些天。

進口黑頭蓬車緩緩駛入幾棟洋房的城區,沿著左側深夜的小道前行,夜深了的上海鬧區燈火不息,反之這附近管轄的區域到顯得靜謐許多,連路上都沒半個行人在走著,可逢接接連來的大雨,碰上了即將入秋的涼意,更是連道上的樹椏都顯得光禿一片,暴雨將茂密的秋桐打散在了石子路上,車胎宛若獵殺著毫不留情輾踩過那潔白的花蕊,黑夜中寂靜的肅穆懾人,伴隨著引擎轟轟的聲響,

已是午夜。

『金爺,到了。』

 

進入黑色圍欄內,車子減慢了速度,最終停在洋房大門口,年邁的司機拉開車門,扯著黑色大衣的袖口,著急的的從副駕拿出把黑傘,在後座出口的位置撐起黑壓的布面,輕手拉開車門,雨水沿著皺褶滑落至兩旁,沒半點低落在車內的高級皮椅上,這時後座的男人下了車,高領的大衣將其半張顏都給遮的看不透,他細緻的鳳眼勾勒起一抹靜寂,

 

『劉叔,我說了不必這麼客氣的。』

 

喚作金爺的男子沒有稱謂相對的年紀,一點兒也不顯老,他看似不過剛成年的模樣,略為比他實際年齡更是青澀許多,細長的單眼皮看不出多大的情緒,生的比女人還要好看的鵝蛋臉白皙透亮,可卻與之相反,這等好看的男人與在外闖盪的名號竟是連貫不起,

 

『少爺,啊,不,老爺的這規矩打從老太祖宗那就訂下的,小的也只不過是按照規矩給吩咐做事的,好啦,金爺快進去吧。』司機不敢怠慢,將喜怒不表於形色的男人給送進了洋房裡,兩人才剛踏上台階,木製的大門就有人開啟,身穿馬褂的男人擺手,轉身自動拾起男人手上的公事包,以及才剛落下尚有餘溫的寬帽,

 

『謝了劉叔,你今個可以下班了。』

 

貌似總管的男人迎上前低聲說著,劉叔福泰的身子欠了身,不多話,便是將車子開往更裏頭的停擺點,沒半會兒就消失在兩人所及的視線裡,


雨依舊未停。


男人踏進自己居住的洋房,多日來雨季的潮濕與聲響使他心煩,略為毛躁的將身上的大衣給解下,黑色高級的身洋貨兒是其些日子交易的英國商人給自個的見面禮,他也回送了本國特有的薰香及菸草,可見合夥的商人對東方的玩意兒很是新奇,沒半炷香的時間就答應了進貨買賣的事物,這也了他這半月來心煩的事兒。

也同時將他自個的生意推往更高的巔峰。


何謂如此?那必定是要解說這人的來歷。

 

 

金聖圭,大上海人人通稱金爺。

 

 

基本上大上海沒半個人不知這名諱,法租借時期各商家都想在與洋人的生意上分一杯羹,可就沒人能像金爺一般能在生意上頭得利之餘又與洋人關係交好,不為什麼,單憑語言這點問題就是一大利處,金聖圭皮膚白皙,長相有點不似純正的東方人,其原因莫過於自家組奶奶有洋人血統的緣故,所以在與身形魁武高大,略為狡詐的洋人面前,即便不是慣用的語言,金爺也不須假借別人之手翻譯,自個能透過第一時間立刻就知道意思,相對地做起生意共識性也高,也同樣沒讓對方有可以耍小手段的機會。

如果說這年頭最盛行的號舖是甚麼?哪可就要說到金爺一首支起的商鋪。

 


百樂商鋪。

 

金聖圭一手支撐的家族產業,金家原本就屬於中產階級之上的東方貨物商行,順從了大時代的命運變遷,知曉了只單靠國內買賣很快就會沒落,拋棄舊有思想的束縛,成為首批與洋人商號合作的鋪子,原本的新興嘗試本該是眾人看笑的對象,反之卻一躍成為大上海最受歡迎的洋人商號,進口洋玩意兒使打自政商名流到平民老百姓都能採買的百樂商鋪,生活用品到奢華擺設,甚至一些小巧零嘴都風靡整個東方沿岸,不得不說,金爺卓越的眼光以及對商號貨運往來的遠見實屬美談。

且不說這些,最讓人津津樂道的,便莫過於人人對於金爺個人神秘的私生活了。

 

他鮮少去政商名流愛逛的舞廳、飯局,甚至連基本問候的聚會都難以請到他本人,不得不說這等龐大產業背後的男人,成為上海市民茶餘飯後討論對象的角色,神秘的背景與長相當然讓人好奇。


不過金聖圭完全不在意這些紛擾。

那又為什麼這麼說?

 


『爺,他到了。』跟在金爺身邊已有好幾個年頭的總管垂頭頓足,細緻的將手上高級訂製的外衣給放在臂上,他恭敬的提攜著,沒忘今個爺提早回來的主因。

 

金聖圭停下了腳步,紅色地毯的舒適印著疲憊的腳底,吸取了所有該發出的聲響,他回頭一望,駐足,語調如同方才一樣淡漠,

 

 

「帶他到書房。」

「是。」

 

 

分成兩路,金聖圭沒在張嘴吩咐交代其他事務,反倒是繞回自個主臥室鬆開了繫在領結的絲帶,他嘆聲氣,臉色疲憊清晰可見,說實在話,比起洋人的穿著,就算住慣了洋樓,吃慣了洋食,抽順的洋菸,但在自家的環境他向來還是習慣東方舒適的衛衣,披著藏青色的外掛,黑色的墨髮沒有末代王朝的舊俗,反之剪了一頭合適的短髮,在帽緣底下的俊臉更顯得寧靜平穩。

在大上海沒人不認識金爺,

 

傳說,在商場上從不手軟,不饒半分,不給二價,
傳說,金爺心狠手辣,不留心,更不留情。

 


知曉這人,卻因為神秘,
更加繪聲繪影。

可不盡然。

 

金聖圭扭了扭肩,半晌,推開了高級檜木製的書房門。

一進,便聞到那人慣用的薰香。

 

他不喜歡自個給的東西,老說了有能力可養活自己,可還是半推半就照著他要的調子走,穿了自己給的狐皮大衣,那那高級的雪色軟毛照在他細瘦的肩兒上,是上個月與俄羅斯商號結束一段航程時,對方留給自己的禮物,說是在俄羅斯酷寒適合保暖使用的,雖說金聖圭自己也不耐寒,可這色調偏不適合喜好冷硬調子的自己,便轉手給了正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人兒。

 

是的,白色色調更襯他。

 

他黑色的髮絲梳成一瞬的馬尾,不似女人家那及腰的長度,短了些,俐落的扎成一個簡單的結,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便輕輕的回頭張望,彎的好看的眼兒有了喜色,不如以往在台上看見的濃豔妝容,如果他的身分是自己給的,那麼卸下舞台裝束的他,才是真正做一回自己吧?

 

『金爺,您遲到了。』

 

軟弱無骨的語調,酥麻的讓人鼻息,他扯著不似涼意的春暖笑顏,扯著好聽的嗓調,他曾經稱讚這人聲音好,不僅僅只是說這般字詞的時候,更是歌場與頌詞才是優美,站起身,比自個矮了一截的身子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眼前,伸手將肩上的披件給繞在身上,帶了責怪的意思,

「瞧你身子可冷,怎不多穿點?小心又病了。」

他不說話,只是淡淡的揪著人兒。

 

「怎麼?平常可看不夠?還是因為這幾日金爺忙於事業沒空見我?喔不,我也很忙的,忙著表演呢。」

 

金聖圭還是不答話。

 

等得不耐煩的人兒感覺自己只是在自說自話,有些生氣,

 

『金爺,為什麼不喊喊我的名字?』他笑,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臉。

他嘆了口氣,拿掉了放在臉上的冰涼小手。

 


『煙華。』

 


金聖圭這樣說,
語調如同當年賜予他這個名字一樣的冷淡漠然。

 


【你予我絕代風華,卻留我身在煙雨濛濛。】

 


煙華微笑,
如同那璀璨的煙花,華而不實。

 

-*-*-*-*-*-神經病封-*-*-*-*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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